你知道嗎? 所謂怪談或童話──都是某些真實事件的包裝。世界上總是有某些不為人知且不能公開的事件遭到竄改,人們扭曲真相、將毒物用糖衣包裝,不管是基於什麼理由。例如首都有個囚禁無數男女的莊園主人、例如鄰國皇儲是惡名昭彰的戀屍癖,他們的行為都被美麗的故事包裝。 在我居住的地方流傳著一個怪談:冬天的時候,森林會吃人。大家都說:「不要進入森林。如不得已,遠離紅色的人影。遠離森林裡那個女孩的身影。」 還沒被竄改以前,事實上是這樣的: 我們村裡有一個穿越森林、抄捷徑替大家送急信到鄰城的職業。在很久以前,任職此一職業的女孩在森林中遇害了。 被人發現的時間距離女孩遇害已經超過四天,寒冬冷卻了女孩倒臥的身影。 女孩的制服斗篷從雪中露出一截,在廣大的白雪中清晰可見那片怵目驚心的紅色。 寒冬的時候血流不是會比較緩慢嗎? ──確實如此,但女孩被割開的可是頸動脈哪。 那天女孩受託帶著信件前往鄰城。女孩自小在森林裡長大,她的母親、祖母、曾祖母…都從事信差的行業。信差從業者多為女性,是由於她們受到大地之母蓋婭的庇護,得以在環境險惡的森林中平穩通過不遭野獸攻擊、不落入險峻環境。 大多數女信差都是如此,有九成的女信差從業直到產後才停止連續幾日在森林中生活的勞動;但女孩不同。她的母親在生完她後不久,就帶著她進入森林,這也是她得以年紀輕輕就成為專業信差的緣故:她熟知森林且為山主所喜,在幽暗的森林夜晚、在朝露迷濛的林中清晨、在入夜後襲來的山霧之間,女孩都能熟門熟路的進出。 往返鄰城約需三日。 女孩的母親從信差卸任後,在城中販賣炸麻花麵包圈。店鋪雖已不復存在,可據說她的手藝好的不得了,當時就連城主都差家僕來訂好大一籃呢。有這樣厲害手藝的母親為她準備吃食,將那為人津津樂道的,熱騰騰、炸得金黃酥脆的炸麻花圈與鐵板炙烤的土司,和夾有厚火腿的三明治與乳酪放滿了一個籐籃,裡面還有幾顆蘋果和一小瓶酒;可是女孩被發現時,籐籃中只見鳥啄與狐狸啃咬的痕跡,其他食物動也沒動。 警官推測女孩於出發途中遇害。死於中途小屋的原因也許跟當季頻仍的暴風雪有關。上述事件發生後不久,因為劇烈的暴風雪和惡劣天氣使他們不得不遷徙至南方過冬,那些檔案至今亦已散佚,想必都遭大雪掩蓋了吧。歷史都是這樣的,所以人們重蹈覆轍。 記得女孩的母親嗎?是她發現屍體的。 她與警官在第五日清晨進入森林,順著她曾帶女兒走過多次的路,果真在接近鄰城的中途之屋找到她死亡多日的愛女。 她在警官勘驗的時刻發狂,尖銳的泣訴伴著她的身影消失於森林深處。 女孩年幼的僵硬身軀除了那件斗篷以外沒有任何布料覆蓋。在她雪白的身體各處留下了清晰的握痕,隨著死亡時間拉長逐漸硬化。原本淺褐色的斗篷染上血色,以脖頸為中心向外散開。 警官掀開斗篷時,母親淒厲的尖叫聲撼動了整個森林。 真正讓母親發狂的原因不是愛女的死亡,也不是頸上的殘酷斷面,而是女孩的身體。 ....to be continued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