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好餓噢,葛麗特。」金髮少年趴在木質餐桌上,對眼前的妹妹說。 名為葛麗特的少女和少年一樣擁有一頭營養不良的金髮,說稻草頭可能還像一些……不過,更貼切的形容應該是──不太像是人類的毛髮。 「我當然知道,漢賽爾。你這個永遠吃不飽的餓鬼。」少女略略抬眼,碧綠瞳仁鄙視般地看了少年漢賽爾一眼。 「妳有什麼資格說我啊?」漢賽爾鄙視的看向葛麗特──和葛麗特發出咆哮的肚子。 「憑你的飢餓感更重,哼。」葛麗特瞇起她碧綠色的眼眸,輝映午後陽光的瞳孔隱隱收縮如一絲細線。漢賽爾的肚子叫聲可是比她還誇張數倍。 靠近森林的郊區住著一個家庭,現在那個家庭只剩下哥哥漢賽爾和妹妹葛麗特了。 空腹的飢餓聲響持續從窗中傳出。 如果這時有人好奇地湊上去看,就會發現牆上的血跡,以及餐桌上的骨堆。 如果這人再仔細看一些,就會看見骨頭上的齒痕了。 / 漢賽爾與葛麗特是一個貧窮伐木工人的小孩,是伐木工人撿到的小孩。 看著桌上的骨堆,漢賽爾與葛麗特不約而同地摀起腹來,腸胃的咕嚕聲仍然源源不絕從指縫流竄而出。 「繼母實在不夠吃……」兄妹倆異口同聲。 可以入口的東西早已被他們嚼食殆盡。 繼母的紅棕眼珠,他們一人一顆,當作餅乾喀啦喀啦地咀嚼了三口; 繼母纖細的手,兄妹倆一人一隻,連筋都不浪費絲毫; 拿起大鍋烹煮,用脊骨熬出生命的精華,嘩啦啦地把拆開的頸椎胸椎和腰椎丟進湯裡,也沒忘了骶骨和尾骨上的血肉要先舔乾淨; 咕嘟咕嘟是高湯滾燙的聲音,是兄妹倆吞口水的聲音, 「繼母的邪惡心腸真是不錯的滋潤,」漢賽爾從齒縫剔出指骨的碎屑。 「可是繼母實在太瘦了不能吃飽!」葛麗特用尖銳的指間撕裂女人的胸腹。 舌頭雖然很硬,但他們還是吃完了。 |